第15章 015-《折金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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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几乎是在他们消失洞口的瞬间,这条莫名其妙出现的密道,便又在山石的缓缓移动中,逐渐阖上。

    密闭的石道里,谢言岐压抑的喘息声再是掩不住,低沉又暧昧地,不停响在初沅耳畔。

    初沅那过去的十五年里,虽然一直在迎来送往的浮梦苑度过,比这再露骨、再暧昧的声音,她也都听过,但像现在这样近在咫尺,回音环绕耳边的,却还是头一次。

    初沅身子微僵,攥在手中的他的衣袖,突然就变得烫手起来。

    想松手,却不能置他于不顾。

    继续这样抓着,又觉得尴尬。

    实在是,左右为难。

    逼仄昏暗的密道中,谢言岐逐渐适应夜色,垂眸看清了身前动作僵硬的女子。

    顿了顿,他胸腔微震,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。

    任谁看到他这般模样,都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可她非但没有回避,还敢拉着他这样一个身中春药的男人,躲进了密道。

    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,现在才知道害怕……会不会有些太晚了?

    眼下的沉默显得分外尴尬,初沅咬了下唇角,局促不安地低声开口:“公子莫怪,我、我这也是……一时情急。”

    始终在这里耽搁也不是办法,她说完一顿,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,道:“我或许,有办法帮到公子。”

    顾及礼数,她没有直接去拉他的手,还是轻轻牵着他的衣袖,沿着密道往前走。

    谢言岐的身量本就比她高上许多,此刻因为她的拉扯,不得不弯下身子,配合她的动作。

    他看着走在身前的女子,嘴角忽然就勾起一抹嗤嘲的笑意来。

    ——他倒想看看,这个自顾不暇的小姑娘,究竟要怎么救他。

    他们在密道中没走多远,前方便豁然开朗,通到了一间密室。

    密室不算很大,但五脏俱全,凹凸不平的墙壁上,更是镶嵌着数颗夜明珠,淡淡的光辉,竟是将整个密室都照得恍如白昼。

    初沅擦净布满尘埃的几榻,扶谢言岐坐下。

    “公子可是只身前来?”她问。

    谢言岐看了她一眼,嗤道:“这与你何干?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,初沅便知是他误会了,忙摆手解释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看公子现在这个模样……颇有些孤立无援,所以就想问问,是否要我帮忙传话?”

    谢言岐捏了捏眉心,未语。

    刺史府西南的水榭,确实是有接应他的人在。

    但若是将联系的方式告知于她,那岂不是将他和所有暗卫的性命和安危,都交由她手上。

    他现在,还没有到这个走投无路的地步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,曾是浮梦苑的姑娘,各式各样的手段都曾见过,我看公子现在……应该就是中了媚药。一般的媚药,只要熬过那个药劲儿,就能无恙,但这十分考验人的耐性,世间没几个人能熬得住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的,就是药性最猛烈的媚药,熬到最后,只能浑身经脉断裂身亡。不知公子所中的媚药究竟是哪种,又是否,需要小女子的帮忙?”

    初沅的声音越说越小,但最后,几不可闻。

    谢言岐垂眸看她,极其风流,极其肆意地,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——“呵,帮我……你怎么帮?”

    锦庭苑。

    庞延洪微喘着躺在床上,显然药性还没过。

    而另一边的美人榻上,云锦珊亦是面色潮红,娇喘吁吁。

    两人现在的状况,着实不算太好。

    他不住地询问旁边看诊的大夫,喝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庸医,怎么喝了你的药,这药性还是没有消退!”

    跪在他床畔的陈大夫焦灼擦汗,解释道:“大人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虎狼之药,寻常的施针服药,怕是效用甚微啊!”

    庞延洪猛地将瓷枕砸向他,质问道:“那该怎么办!你就要本官等死吗!”

    瓷枕砰地一声,砸到了陈大夫的额角,霎时间,殷红的鲜血流下,糊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可他却不敢抬手去擦,仍是直愣愣地跪在床前,道:“这……这只能是顺其自然,或是把药性给熬过去,下官、下官能为大人和姨娘做的,也只有多备下几副补身子的药……”

    庞延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但听了这话,却也全无办法,只能招招手挥退满屋子的下人。

    看着从屏风后的美人榻上起身,慢慢走向他的云锦珊,庞延洪放在身侧的手指,不禁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他已经派府卫去找了。

    若真揪出了那个窥伺的小人,他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!

    这一晚,锦庭苑的灯烛和热水,一直都没有断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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